受访专家:陈昶,医院副院长
“舒服了……”医院肺移植病房里,64岁的于明(化名)神情紧张地吸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呼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用移植后的“新肺”呼吸。
两天前,于明还离不开呼吸机。肺纤维化晚期的他,双肺已经由柔软的“海绵”变成了坚硬的“丝瓜瓤”,几乎无法进气也无法呼气,就像头被按在水里,分秒难捱。“多亏找到陈院长做手术,现在又活过来了。”于明口中的陈院长,正是业内知名的肺移植权威专家、医院副院长陈昶。
陈昶医生健康时报牛宏超/摄
人活一口气!而终末期肺病患者往往差的就是这“一口气”,有的上不来气,有的呼不出气,憋闷感、濒死感时刻都在,非常痛苦,而肺移植是唯一有效的解决方法。在中国,每年约有人需要接受肺移植,但实际接受移植的仅例左右。能做肺移植的患者无疑是幸运的,而于明正是幸运者之一。
23岁小伙双肺全白,肺移植救了他的命双肺(X光片)全是白色,肺功能几乎没有了!
23岁的李亮(化名)是一名实验室工作人员,实验过程中发生了罕见的氟中*,被紧急送到医院。
“正常的肺因为里面都是空气,间隔很薄,X光能顺利通过,是透明的;但患者的肺由于中*出现了纤维化,间隔很厚,X光片就呈现出白色。造成氧气透不过去、二氧化碳也出不来,患者当时是缺氧和高二氧化碳的紧急状态,唯有肺移植能够救命。”医院肺移植中心副主任医师李玉萍作为肺移植团队中体外生命支持的负责人,很快做出了判断。肺移植能救命,但是等待肺源需要时间,怎么办?只能靠ECMO(俗称人工肺)。“无肺生存”15天后,李亮终于等来了肺源。陈昶带领团队第一时间为患者成功实施了肺移植手术,这也是全国首例氟中*肺移植手术。
换上“新肺”后,李亮恢复很快,现在已经出院了。但更多急需肺移植的患者还在“等待肺源”,一些患者因为病情进展,等不到肺源到来那一天。“有20%~30%的患者在等肺源时死亡。”医院肺移植中心副主任医师苏奕亮告诉记者,很多患者都是到了终末期肺病的急性加重期才准备做肺移植,心肺功能极度虚弱,难以撑到肺源到来或者难以承受手术。
器官移植中,肺移植难度最高在所有脏器移植中,肺移植难度最高,对供受体匹配要求极高,医院和多个学科通力合作。每一例肺移植,都是跟死亡赛跑。
年,医院完成了世界首例成功的肺移植,比肾移植晚29年,比肝移植晚20年。作为大器官移植中难度最高的手术,肺移植的发展一直相对缓慢,我国的肺移植在早期阶段更是如此。
年2月,医院丁嘉安教授、姜格宁教授以及从世界顶尖肺移植中心、美国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医学中心学成归来的陈昶教授带领团队完成了一项历史挑战,为河南郑州一位11岁小男孩实施我国首例活体肺叶移植术。患儿因为囊性纤维化(一种基因缺陷病)造成肺部粘液分泌过多且无法渗出,导致反复感染,两侧的肺都没法用了。肺移植是挽救其生命唯一的方法,但小男孩已没有时间等待合适的肺源,最终爸爸的左肺叶、妈妈的右肺叶都被顺利植入男孩体内。
作为全国最早开始肺移植基础医院之一,现如今,医院肺移植术后1年、3年、5年生存率分别为80%、70%、65%。更重要的是,肺移植后患者能获得同龄人相同的生活质量。截至今年10月,医院已经完成例肺移植手术,成功率超过95%,五年存活率超过60%,其中术后最长的一位患者至今已经13年。而今年,医院肺移植团队已完成了25例肺移植。
陈昶教授正在查看患者胸部CT的影像片子健康时报牛宏超/摄每一个环节都影响着肺移植的成功与否年,中国肺移植例数例。相比之下,美国有多例。
供肺从捐献到维护、从转运到移植,每一个环节都可能出现“意外状况”,陈昶坦言,每一次肺移植手术,都是在跟死亡赛跑!
“肺源短缺是目前面临的首要挑战。相比于肝移植、肾移植,肺脏总的捐献率和利用率要低很多。”陈昶直言,我国肺源的总体利用率仅有5%,一部分跟肺源本身的情况有关,还有许多初评合格的肺源由于缺乏有效的维护导致无法移植。
“以前做肺移植,我们总是把重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