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纤维化专科治疗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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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7/29 18:17:00

黑色、红色、黄色、白色、绿色。

医院西院区八楼病区,这五种颜色是医护人员每天最大的牵挂,因为这对应着他们收治的新冠肺炎重症患者的生命状态。它们被医护人员标注在交班记录中,用来区分患者的病情。

黑色代表患者已经去世;

红色代表患者病情危重,随时有生命危险;

黄色代表患者病情加重,暂无生命危险;

白色代表患者病情稳定;

绿色代表患者已基本痊愈,近期可以出院。

表格中,醒目的色块不断地更替,如果把它做成一张动态图,可以清晰地看到病房里,全部患者每一天的病情变化轨迹:

大部分患者在红色的印记中挣扎过,但经过艰难且精心的救治后,很多人挺过来了,被标上了代表希望的黄色,就像一束照进黑暗的光;有几例病患很遗憾,他们等不到这束光,生命永远停留在了黑色。

而眼下,“绿色”越来越多,重症病人一批批好转。3月15日,八楼病区迎来了第37位重症患者康复出院。

医院西院区八楼重症监护病房交班记录表。受访者供图

(一)

医院后,50岁的陈桂兰(化名)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西院区。来自北京市支援湖北医院护士长张微微接到她时,她吸着氧气,呼吸急促,端坐在转运床上。护士们抬她到病床上,询问姓名、年龄,从哪里来。她说话费力,说上一句话要喘几口大气。口罩会加重喘憋感,可她坚持戴着,捂严自己的口鼻。

这一举动,打消了张微微与病人的距离感。这是她来武汉接手的第一例病患,“病人已经很难受了,还想着保护我们!”她为陈桂兰把鼻管撤掉,换上了氧气面罩,看着血氧从60%一点点回升。短时间内,陈桂兰的缺氧症状得到有效纠正,呼吸趋于平稳,能够正常交流,青紫的口唇变得红润起来。

在进入病区的第一天,张微微流下了眼泪,“来对了,一定多抢救几个。”

1月27日,北京市支援湖北医疗队出征武汉。自1月29日开始,北京医疗队第一批进驻医院西院区,先后接管了3个病区,负责张床位的救治工作。八楼病区是集中收治重症及危重症患者的主战场。1月29日,医院的4名医生、8名护士,作为第一梯队进入重症病房工作。

严格来说,医院西院区八楼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重症监护病房”,它是由一个骨科普通病房改造而成的。

院感防控格局、病房改造等受到多方面条件限制。初期,病房内高流量吸氧装置、有创及无创呼吸机等设备数量非常有限,ECMO(体外膜肺氧合)医院仅有一台。

医院第一批队员出征武汉。受访者供图

经历过年抗击非典,这次,医院援鄂医疗队临时党支部书记王维再次深入抗击新冠肺炎的疫情中心。按照以往的经验,他对现实有些许担忧,“主要通过呼吸道传播的传染病病人,应该是2人间或者单间管理,而且确诊的病人要按照病情的严重程度分开管理,每张床的相隔至少相隔1米。”但是病人太多了,标准不得已需要暂缓,一切以抢救病人为重。

八楼病区第一天“开张”就收治了近20位患者。仅张微微当班的6个小时内,就收治了十多名患者,而且至少有5位患者和陈桂兰的病情一样严重。48小时内,病区50张床位全部收满。一周内,病区的床位使用率始终维持在98%以上,“有病人去世了或转到ICU,才能挤出一个床位。”连续抢救让王维意识到湖北地区疫情的严重性,“病人太重、太重了。”

初期,唯一有效维持危重患者生命的办法是将病人转去ICU,应用更高级别的生命支持技术为患者争取时间。ICU只有20张床位,床少人多,很多危重病人等不到。

8楼病区的走廊通宵亮着灯,一片素白。医护人员快速在病房间移动,挽救患者的最后希望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压力是巨大的。虽然陆续来了一部分高流量吸氧装置,但是呼吸机的数量仍然严重缺乏。“就像打仗没有枪。”王维说。

有位患者上午还好好的,下午病情急转直下,氧饱和度快速降至40%。医护人员立刻组织抢救,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医生白国强非常沮丧。

作为医院重症医学科主治医师,他在ICU工作了七年,干的就是“抢人”的活,每天都在想尽办法,为在生死边缘的危重症患者提供多一些生的希望。而此刻,无论是留住生命或是延长生命,他觉得自己都没做到,“我们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弱下来,直到死亡。”

病患沉重的“喘息”声如同一阵阵闷雷,轰轰地在人心上作响。

床男性患者,呼吸憋喘已经到极致了。高流量的鼻塞和吸氧面罩将他的鼻子和嘴紧紧地扣住,碗口大的空间里,充足的纯氧给进来,他使劲吸、拼命吸,却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能在体内氧合。他急需一台呼吸机。

张微微一直陪伴在他身旁,不敢离开,紧张弥漫在空气里,她感受到了逼人的窒息感与濒死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安慰。她克制地流泪,流多了怕把口罩打湿、护目镜起雾,使劲忍着。

进入病区工作的第一周,张微微的心情是沉重的。交班时,王维看到,昨天还是红色的“病人”,今天变成了“黑色”。

医护人员在病房开展工作。受访者供图

(二)

医疗队驻地走廊的尽头是一个露天的阳台。几乎每个清晨,白国强都会到露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这是为数不多的,在外可以摘下口罩的时间与空间。隐匿在心中的惊骇与失落在这里得到释放。

来到武汉后,白国强参与过的抢救喜忧参半,“有人没留住,有人超乎我们的意料很顽强。”1月30日,他发出了支援武汉后的第一个朋友圈,是凌晨四点下夜班和同事们行走在寒夜里的背影,黄晕的灯光为他们照路。2月3日,他发了第一组工作照:武汉第七天。平安!加油!

此时,医疗物资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向武汉。当第一批抢救设备运抵八楼病区后,张微微和同事们欢欣雀跃:“太好了,有呼吸机,病人有希望了!”

一次夜班,王维查房。10号病房的护士突然呼救,他跑过去一看,病人倒在了卫生间,已经意识不清。狭小的空间无法实施抢救,四名医护人员费了好大气力才将患者抬回了病床。幸运的是,当天病区有一台可用的呼吸机,麻醉科医师立刻给病人进行了气管插管,同时,医务人员为病人做心肺复苏,长达30分钟的急救,病人心跳恢复。

王维还没来得及感慨惊险,另一名危重症患者病情突然恶化,所有人又奔向了另一间病房。

医院重症医学科护士长张微微。受访者供图

“医疗设施的完善太重要了。”呼吸机到位了,护士的工作量几何式增长,“仪器的监护,设备的管理,病人气道的管理,还有生活护理。”张微微说,最着急的一件事情是设备的使用。

疫情暴发以后,医院多个科室关门支援一线。协助八楼病区的护士来自骨科、外科、眼科,她们大多没有呼吸、感染和ICU的工作经验,对呼吸机设备的使用比较生疏,不到位。所有人很着急。北京医疗队通过录制视频的方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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