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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焰平看来,任何一个行业的创新研发都是在“移山”
尘肺病,最早可追溯到古代的采矿、金属加工和石材建筑业。北宋(公元11~12世纪)孔平仲在《谈苑》中记载:“贾谷山采石人,石末伤肺,肺焦多死。”简言之,这种疾病就是长期从工作环境中吸入粉尘,或是吸烟、新冠病*、感染性疾病,导致肺部组织纤维化,弹性下降,肺泡不能有效地进行气体交换,令体内血氧含量不足或二氧化碳过高,最终引起气促、呼吸困难。
几年前,工作之余的赵焰平正在手机上浏览新闻信息,一则关于尘肺病人的报道吸引了他的注意:视频中的重度尘肺病患者的肺几乎全部纤维化,呼吸非常困难,尤其睡觉时,不能平躺,只能跪趴着,才能稍微缓解一下痛苦……
这则消息深深刺痛了赵焰平的内心,他继续阅读相关资料,发现尘肺病致病成因非常复杂,这也导致这类病很难治疗。作为一种慢性、进行性、纤维化性间质性肺疾病,肺纤维化一旦被确诊,平均生存期仅为2.8年,它比绝大部分的癌症致死率都高,且越到后期越痛苦,病人的生存质量大大降低,甚至会被活活憋死。
随着我国经济建设脚步的加快,尤其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起,大量农民工涌入到矿山开采,路桥施工,金属冶炼,石材加工等行业,由于防护措施不到位,数以百万计的尘肺病患者在全国各地源源不断地持续涌现。数据显示,目前全球约万肺纤维化患者,每年还以11%的比例在增长,且没有合适的有效药物用于此类疾病的治疗。
更令人感到无奈的是,尘肺病像把“钝刀”,使得患者一直面临没有“医疗终结”的长期折磨。只有通过全面的健康管理,改善不良的生活习惯和生活环境,积极预防和治疗并发症/合并症,积极进行康复治疗和训练。也就是说,尘肺病患者面对的是没有针对新的药物和治疗方法,只能通过辅助方式改善症状,延缓生命。
这样的现实,让身为五一奖章获得者、医药企业管理者的赵焰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必须加快治疗肺纤维化原创新药的研发进程,治病救人,刻不容缓。
在三年的时间里,面对肺纤维化这座世界医疗难题的大山,他带领核心团队40多人,自主研发的治疗特异性肺纤维化新药TDI-01,实现了全球创新抗纤维化靶向药“零的突破”,不仅填补了国内空白,更达到国际先进水平,创下中国完全自主研发口服小分子药物对外授权的最高纪录。
这样的研发速度与成果,在创新药研发领域堪称奇迹。赵焰平说,这个奇迹正是源于中国医药人“治病救人”的朴实信念。今天,请跟随《中国科技信息》的脚步,了解赵焰平带领40人团队发挥愚公移山精神,破解世界难题的故事。
让中国尘肺病人用得上、用得起咱自己的药
年,赵焰平重新认识了“尘肺病”,这也让他调整了企业发展的策略,牵头布局原创新药研发,开启了“高端制剂+原创新药”双创新模式,组建创新药部,通过肺纤维化、慢阻肺、肺癌等临床亟需肺病新药的开发,先后搭建了高选择性激酶抑制剂、神经离子通道受体拮抗剂、以及靶向蛋白降解技术(PROTAC)的新药发现技术平台,目前已孵化出6个肺病1类新药。
在当时,赵焰平的行为不被很多人所理解,因为尘肺病长期以来都是一个世界难题。而在赵焰平看来,任何一个行业的创新研发都是在“移山”,只是山的大小不一样,有的山矮一点,有的山仰首不见顶。
赵焰平说,原创新药研发这座山比一般的山要更加难移动,原因有两点:首先是研发的工作量巨大,速度就是生命。原创新药研发是从0到1的突破,这个过程往往需要数年甚至十数年,中间有无数的不确定性,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要推倒重来,但过程中又要保持高效。以治疗特异性肺纤维化靶向药TDI-01为例,从选择有效靶点开始就是几千次的试验;筛选出有效靶点,逐一寻找优化验证,这个过程又是漫长的无数次失败;有效靶点验证成功后,再进行动物试验,无效后再往回追溯,如此往复的过程,对研发人员的韧性是巨大考验。
其次是原创新药质量的保证。药品不同于其他商品,它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关乎人的生命,既要保证安全,还要保证有效。赵焰平在研发伊始,便暗自许下承诺:“中国人自己研发的药,一定让中国老百姓用得起。”
用愚公移山的精神信念创造医药研发奇迹
自年起,三年的时间里,赵焰平顶住了压力,成功于在年带领40人团队全力攻关治疗特异性肺纤维化新药,自主研发出治疗特异性肺纤维化1.1类新药TDI-01,是全新靶点ROCK2的高选择性抑制剂,年获得国家重大新药创制课题支持。
在TDI-01临床试验之前,全球用于缓解肺纤维化的药物只有吡非尼酮和尼达尼布两款,皆为国外公司的产品,但是这两款药物的治疗机理不明确,不良反应非常大,部分患者容易出现腹泻、皮疹等副作用,而且这两款药都需要常年服用,对于正常用药患者,尼达尼布的费用约为元/月,吡非尼酮的费用约为元/月,无论从身体上,还是经济上,对患者来说都是一项巨大负担。
相比之下,TDI-01在临床试验阶段,尚未发现不良反应,而且TDI-01的治疗机理非常精准,靶向屏蔽掉了肺纤维化的一个关键酶,使得纤维化的进程停止,对于轻度的肺纤维化患者,甚至可以达到逆转。
年,赵焰平研发出的新药于中美双报获批临床,已在美国完成I期临床试验,正在国内开展临床桥接试验,该成果不仅是北京泰德制药第一个在美国做临床试验的原创新药,实现了全球创新抗纤维化靶向药“零的突破”,填补了国内空白,更是成功将该领域技术能力提升到国际先进水平。这样的研发速度与成果,在创新药研发领域堪称奇迹。
在大国医药的崛起时代乘风破浪
作为一名医药类科研人员,赵焰平除研发尘肺病的针对性药物,这些年来也有着不俗成绩:他曾先后主持7个新药品种开发,承担重大项目4项,申请国内专利34项,授权18项(第一发明人11项),申请PCT29项,授权2项(第一发明人2项)。他牵头成功搭建了外用透皮制剂技术平台,认定为北京市水溶性高分子凝胶贴膏剂工程技术研究中心。
市面上常见的氟比洛芬凝胶贴膏就是由赵焰平研发并且率先在国内上市的,是单品种年销售过10亿的医药大品种。他还成功开发国内独家的治疗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的利多卡因凝胶贴膏……
正是因为在医药研发工作中深耕多年,赵焰平对这份工作有着深深的感悟和使命感。他说,中国是一个医药大国,但还算不上是一个医药强国。“从发展轨迹看,相比很多行业的快速发展,中国生物医药行业的崛起慢了很多年,尤其跟欧美日等国相比,还存在一定差距,这是不争的事实,毕竟我们底子薄、起步晚。”他说。
“这几年从中央到地方*府,都在大力提倡创新驱动发展。生物医药关系到我国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保护,核心产品技术专利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支持一批自主研发的创新品种,解决尚未满足的临床亟需,推出全球新的品种,尽快做大做强我国的生物医药产业,每一个医药人责无旁贷”,赵焰平说。
如今,中国医药行业的规模、资金、硬件设施、市场都已完备,发展的短板主要在于“基础科研”与“多学科综合人才”。近些年*府逐步加大对高校、科研单位、企业的基础科研支持力度;同时架设从基础科研到产业的桥梁,鼓励科研人员走出实验室,促进科研到产出的快速转化,补齐短板,尽早实现中国医药强国之梦。
这让赵焰平看到了整个行业发展的前景和希望,“我们正处在一个崛起的时代,不能辜负这个时代。”赵焰平说,移除一座座医疗顽疾的大山,寻求“原创新药”,为人类健康谋福祉,这个信念将一直激励着他不断开拓,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