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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呼一吸,对于健康人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人间世》第三集《呼吸》的开头就告诉我们:对于一些人,有时连呼吸都是一种奢望。
他们都是来自天南海北的病人,患有各种类型的肺部疾病:慢阻肺、肺纤维化、肺动脉高压、弥漫性支气管扩张……这些病听上去似乎不严重,可一旦发展到终末期,有的人走几步就喘,有的甚至24小时离不开氧气,根本无法下床走路。如果不依靠呼吸机,他们甚至可能活不过下一秒。如果患上无法逆转的肺部疾病,换肺是唯一的生路。
但肺移植,也是所有脏器移植中难度最高的手术。它对供受体匹配要求最高,医院和多个学科通力合作。光是这一门槛,医院挡在了门外。好在,病友们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到了目前国内最大的肺移植中心——医院,然后带上一切身家来到这里寻求治疗的希望。
为了换肺,他们拼上全部做*注
尽管,我国目前医院有35家,但真正具备独立开展医院不超过15家。而肺移植手术业医院只有3家:医院、医院和广州医院(广州呼吸疾病研究所)。
本片拍摄地是医院,该院肺移植团队在年总共做了例肺移植手术,占全国肺移植手术量的47.5%,位列全球前三。团队带头人陈静瑜教授,也因此被推为国内肺移植的“第一人”。
“都是早的时候叫他们来都不来。”陈静瑜说,很多人存在恐惧观念,以为肺移植是“最后没救了”才去搏一把。但事实上,越早做肺移植,生存率越高。只要移植前全身状况好,手术成功率能到90%。即便是80岁以上的肺纤维化病人,也有5成胜算。而一些病人往往在濒死前一个月或几天才来,生的希望非常渺茫。
陈静瑜一直向病人强调,不要*博来做移植。
第一,肺移植手术的总死亡风险高达20%。最后还有一关感染和排异,这一关过了,病人才能长久活下来。
第二,肺移植费用高昂,六七十万是平均费用。假如经济很紧张,*输了可能血本无归。
但对于病人和家属而言,*过这一把,也许就是晴天。哪怕只有50%的希望,也比0%强。
儿子救父亲:为家人,在此一搏
这一集的主人公是两对父子——廖连和、廖延龙父子,和戴照章、戴向群父子。不同之处在于,廖家需要肺移植的是64岁父亲廖连和,而戴家则是42岁儿子戴向群。廖连和是淮南市第一个肺移植病人,他从年开始就下井工作。
为救被尘肺折磨了20年的父亲,儿子廖延龙把车卖了,凑了60万。来之前,他给父母做了一个星期的思想工作。
但光是肺移植前的等待期,就是漫长的煎熬。“事实上,一个器官平均有三十个人在等。给谁移植,一要看器官分配的准则,二要看医生的评估。”
爱心捐赠的肺源来自全国各地。一旦有合适的肺源,医院移植团队的工作人员立即赶往外地。
医院不具备肺移植能力,一旦有合适的肺源,各地器官获取组织都会直接通知无锡方面,移植团队的工作人员立即赶往外地。
每一只肺从取下到移植,不能超过12小时的安全冷缺血时间,否则质量就会变差,甚至无法使用。而刨去手术的5个多小时,留在路上的时间仅有6小时。
为了赶在6小时内把肺运回来,负责取肺源的医生走的都是器官转运绿色通道,有时还需要民航和高铁无缝衔接。每一次都是千里奔波、生死时速。有的人还没等到肺源,就因呼吸衰竭离开了。即使有了肺源,遇到亲属突然反悔不捐,也是常有的事。
9天后的一个夜晚,廖连和终于等到了肺源。
肺源已经到了,所有分离工作也做完了,廖连和右侧的尘肺却迟迟取不出来。
医生又深入胸腔掏了一掏,几个手指用力一抓,终于把肺拿了出来。原来是尘肺太重,两根手指根本拎不动。
经过长时间的粉尘堆积,原本柔软的肺硬得像块石头,黑不溜秋,里面全是矽的结节。
连夜赶来的廖延龙感慨道:“生命,一定要把身体搞好,别的都是假的。”
肺移植手术很成功,廖延龙给父亲搏来了一个生的机会。但好景不长。术后一周,廖连和感染了多重耐药菌,病情十分危急。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廖延龙一如既往地乐观坚强,安抚着大家的情绪。可惜,世事并不都能如人所愿。随着病情不断恶化,所有治疗已经达到极限。
“如果真的想要你爸留一口气回去,现在就可以走了。”医生非常不忍地告诉廖延龙。
“妈妈,生老病死是理所当然的。爸,你受罪了。”
“老爸,我们回家啦!”
这个一向坚强冷静的中年汉子,在病床前哭得不成人形。
父亲救儿子:我的命,由我不由天
戴家的情况还要艰难一些。戴向群是磨砂工,靠打磨钨合金制造合金模具谋生,坚硬的钨合金粉尘布满了他的双肺。经过3年的奔走,他最终被认定为职业病,是工伤。
10年的疾病折磨,让当年一口气能爬9楼的壮小伙,变成了一个行动吃力、再也离不开制氧机的“老病号”。
当地医生说,如果戴向群不做肺移植,可能活不长了。
“就算只有50%的希望,也要给他换肺。”66岁的戴照章为了救儿子,去邻居家挨家挨户借钱。
钱凑够50万时,医院的电话,通知供体已经有了,医院手术了。
“以前都是由天不由我,现在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手术前,戴向群狠狠地吸了一口氧,给自己打气。
但就在距手术还有50分钟时,他们却接到通知:手术决定取消。原来,医生发现新来的肺源不太理想,痰比较多,怀疑有感染。为了保证手术的安全,只能再等下一个肺源了。
年,中国有例心脑死亡的公民成功进行了器官捐献。但由于供肺容易出现感染,肺的利用率只有5%。
又等了5天,与戴向群相匹配的合格肺源终于出现了。手术中,由于全胸黏连严重,经过4个小时的奋战,戴向群左侧的尘肺才终于取出来。新鲜的肺开始在他的身体里工作,一张一合。
看到这里,可能很多人会疑惑,为什么两位主人公做的都单肺移植,而不是双肺呢?
其实,在两个病肺都没有感染的情况下,只需要移植一个肺就足够了,5年、10年的长期存活率和双肺移植相同。但如果两个肺都已感染了各种耐药菌,就需要做双肺移植,病人才能长期活下来。
几天后,戴向群的胃管、胸管都拔掉,基本没管子了。陈静瑜告诉他,“现在就靠你自己了”。
“钱、辛苦、我付出,值得了!”看到儿子恢复得很好,吃饭狼吞虎咽,戴照章笑了。
“现在我想想,如果说我的器官有用的话,我愿意捐!”这次成功的肺移植,让思想传统的戴照章也萌生了捐献器官的想法。
生命,就在一场又一场的奉献与接力中得以延续。
无论输赢,只为完成一个心愿
父亲去世一个月后,医院结账办手续,给每一位认识的医生都送了自己家种的花。他找到陈院长,再次表达了感谢:“手术没有成功,但是完成一个心愿。你们也尽心尽力了。”他的话很质朴,却对生活充满期待。“就像我种花一样,旧叶子剪了还会生长出新的枝叶,我们要好好的重新生活。”
和疾病抗争,谁能死里逃生,谁又徒劳一场?但这个世界,还是充满了生的机会。
“目前国内肺移植的5年生存率在60%,10年生存率在40%左右。”陈静瑜介绍,在他年以后做肺移植的病人中,不少人到现在还健康存活着。也就是说,存活最长的病人已经达到了14年的长期生存。
有一位病人术后1年半给他发来